一切随缘
张日山手上拿着一袋垃圾,一打开门,便看到黎簇可怜兮兮的蹲在地上,像个无家可归的小屁孩儿。
从未见过黎簇这幅模样的张日山倒是觉得有趣,忍不住逗他说:“怎么了,房子被人烧了?”
“湾姐呢?湾姐呢?”黎簇的额头青筋十分明显,他紧张地抓住张日山的手臂,一时激动没把握好力度,都快把张日山的手给掐红了。可能是蹲久了的原因,以致黎簇站起来的时候趔趄了几步。
昨晚梁湾一直睡得不安稳,张日山今早起来便没打算把她叫醒,特意让她再睡一会。
黎簇还没等张日山回答,直接把他撞开了,冲进屋里。张日山赶紧放下手上的垃圾,把黎簇拦住了,房间里梁湾还穿着睡衣呢。
“到底怎么了!”
“骨灰呢?我不是把骨灰交给你了吗?”黎簇红着眼的对着张日山吼道,他现在五味杂陈的。
是梁湾的骨灰,黎簇想起三年前的事情了。
“屋里面的那个到底是谁?”
梁湾这时候一脸懵的扶着门框,看见站在不远处的两人。
张日山把自己的外套套到梁湾身上,才开口对黎簇问:“你想起什么了?”
“古潼京下陷,是我背她出来的。那你说我想起了什么?”
黎簇裤袋里的电话响个不停,他烦躁的接了电话,无意中按了免提。
电话里传来苏万和杨好叽叽喳喳的声音,两人气愤地接二连三的对电话那头喊着:“黎簇!你这个没良心的,居然拍拍屁股就走人了,你好意思把我俩扔在这儿吗?我俩难得回来一次,你就这样对我们??”
他们俩人的声音吵得刚睡醒的梁湾不禁皱起了眉头,不舒适的挨在房门边。
昨夜里苏万跟杨好刚从杭州回来,约了黎簇去喝酒。喝到醉醺醺的时候,杨好和苏万提起了梁湾的事情,从他们三人怎么认识梁湾,再到他们三人与梁湾一起去古潼京,经历了不少生死关头,他们四人也算是患难兄弟了,感慨着再也没有人说他们三个是小屁孩儿了。
他们万万没想到,梁湾与他们在古潼京下分开了,再相见的时候,竟是在医院太平间的时候。
苏万和杨好当时想离开这个伤心地,所以从古潼京回来后,便去了杭州帮吴邪打理在杭州那间小古董店,在那边也算混了一个名头。
酒精在胃里作祟,黎簇吐了好几次终于把胃里的东西给吐清了,人也就顿时清醒了不少。
他想起了他与梁湾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她家楼下的咖啡店,而是在他被割伤背部,送进急诊的时候。
三年前的记忆重拾,与最近的记忆起了冲突,让黎簇分不清梁湾现在到底是生还是死。急于得到答案的他,不惜把喝醉的苏万和杨好扔在大排档,自己一个人打车来到梁湾的家。
在门前徘徊了许久都没有按响门铃,他怕这一切只不过是他在做梦,他怕梁湾真的在三年前已经死了,在门口蹲着蹲着就蹲到天亮了。
“说吧,我时间不多。”穿着医生的白大袍的解雨臣翘着二郎腿,用手扶了扶眼镜框,有意无意的瞟了霍有雪的肚子一眼,微微隆起,看来月份不少了。
不止解雨臣时间不多,霍有雪能单独与解雨臣说话的时间也不多,外面还有好几个人守着她。
解雨臣这次肯见霍有雪,不过是想看看面前这个一无所有的霍有雪还能有什么好作的,与其说见她,还不如说是他在找乐子。
霍有雪玩弄着手上的监视器和定位仪,这是她保外就医的代价,说:“小花爷....”
“别,真要算起来,您辈分比我还要高,这声爷我受不了。”
“我手上有你想要的。”
“说来听听?”
霍有雪嘴角一扯,她说:“解雨臣,生意不是这样谈的吧?”
“那你要什么?还不如先说说看你有什么。”
“公主墓主人的身份,还是你想要的汪家的秘密?”
“如果两个都要呢?再说了,这应该不是我想要的东西。”
“你确定?你现在手上只不过有一家宝胜,你满足吗?你知道了这两个秘密,筹码就会在你手上,你就有与张日山谈判的能力。”
解雨臣不得不佩服霍有雪的心机,她本可拿着这两个秘密直接找张日山换要求。现在她来找自己,万一背地里把自己知道秘密的事情散播出去,自己就会变成九门的众矢之的,更会成了他与张日山之间的离间计。即便自己有着解家人与二爷徒弟的名号,也无补于事了,一样会受到他人的针对。
霍有雪这招想要一石二鸟啊!
“我可以把两个秘密都告诉你,只是,你要答应我的要求。”霍有雪答应了,她说:“我要的很简单,帮我缓刑外加.....一条人命。”
“谁?”
“霍有心。我不会放过每一个背叛过我的人,这道理,你应该明白。”
“可以,我答应你。”解雨臣用手上的笔敲了一下桌面,发出了像是入拍卖会般的锤子声。
“现在可以说了吧?”
“你答应我的事情都没有完成。”
解雨臣漫不经心的拿起霍有雪的诊断书,挑来念着:“病史,先天性心脏病,5年前心脏移植,并无出现排斥情况。嗯.....而现在.....怀孕18周,坯胎发育正常。”
“喂!”
“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谈要求吗?不要忘了你现在只是阶下囚而已。”
“....你!”无奈阶下囚的只能妥协把秘密告诉了解雨臣,她现在的确没有资格。
“梁小姐,这么巧啊?”那个长沙咖啡店的老板,张念善。拿着一杯热烘烘的咖啡从店里出来,一时没注意到梁湾,便撞了她一下。
梁湾被张念善撞得不轻,她扶着旁边椅子,好不容易的站稳了脚,看清了来人。
“你是.......长沙的那个.....”
“张念善。”张念善一笑,神情温柔的很,是一个典型的翩翩君子。
梁湾正想开口问,却被张念善抢先一步,说:“我来探亲的,顺便安排一下分店的事宜。”
张念善的双眼有着洞察人心的能力,他似乎能读出梁湾心里的疑问。
梁湾听后,讪讪的笑了。
开分店?这不是打算要亏了吗?
得亏多少啊?
梁湾不得不想起长沙那间咖啡店里的‘盛况’,客人真的‘太多了’。
张念善低头看了一眼手表,着急的对着梁湾说:“梁小姐,我们改日再叙吧,我有事先行一步了。”
“哦....好..好”张念善匆匆忙忙的在梁湾面前捧着一杯热咖啡就走了,样子与今早黎簇来找她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。
包里的电话响起,才让梁湾回过神来。
“你好,我是梁湾。”
“是我,今天有事,改日再约吧。”电话那头的人还没等梁湾答不答应,就把电话给挂了。
梁湾无可奈何的看了一眼手机的未知来电,不禁抱怨道:“怎么都有事,他们的家里都被烧了吗?”
“哔!哔..........”一辆黑色轿车驶到梁湾面前,猛地按这车里的喇叭。
驾驶座的车窗被摇了下来,一个带着黑色墨镜的司机对着梁湾说:“上车!”
梁湾先是惊讶了一会儿,直到司机对着梁湾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之后,梁湾才乖乖上车坐上了副驾驶座。